9月,青岛的西海岸新区,一群学生正在“畅想未来”。“未来人类寿命越来越长,生活时间也会增长,退休后的老年人需要一款能提升认知能力的代步三轮车。”“以后气温持续上升,许多工作被转移到夜间进行,大家需要便携式的人工‘太阳’,帮助夜间工作者补充维生素D,并缓解因缺乏自然光照导致的健康问题。”
在首届“TASA-ICoD国际设计工作坊”中,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副院长、民进中央文化艺术专委会副主任赵超带领来自4个国家8所大学的学生们一起,用5周时间探索“2050年”的世界可持续发展路径。
这是一场天马行空的想象,大家围绕着“乌托邦”和“反乌托邦”两种未来生存场景展开讨论,并为两种不同的未来设想,设计出适应人类生存的新工具。
赵超(中)与国际学生交流课题。受访者供图
设计,不只是设计师的事
除了赵超和学生们,加入青岛这场“想象”的,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研究材料学、人类学、气候环境等不同领域的专家学者。
多学科的参与为设计的落地带来了更多可能性。“工业设计是一种‘整合创新’的尝试,是产业创新链条里的核心发源,也是学科交叉教学的重要领域。”赵超说,工程科学通常关注技术的更迭,而工业设计师则看重“如何让技术服务于大众生活”。
曾担任清华大学工业设计系主任近10年,赵超一直将学科资源整合的理念融入到教学实践中。这也使得在清华大学的校园,学设计的从来不只有美术学院的学生。
能不能在传统的医学课程中导入设计的理念?赵超与清华大学生物医学工程系讲席教授程京、清华大学临床医学院院长董家鸿展开合作,在医学院开设了《转化医学领军人才培养课程》、《医学与人类文明的进步》两门课程。
“这里有1/3左右的课程,讲的是人文叙事、疗愈、设计等相关知识内容。”赵超介绍。为了培养医学生从人文角度出发,思考未来医学的发展方向,他把健康设计、艺术疗愈等知识导入课程。
在医学院的“设计课”上,过去“常驻”实验室的医学生们开始主动学习美学知识,学习怎么改善医院的空间设计,思考患者就医时需要怎样的服务流程和体验,而医疗设备又该如何变得更加人性化。
火炉边的“教室”
今年年初的一个雪天,赵超与程京带着美术学院和医学院的研究生、工程师团队,在他们自主设计的一家风景优美的餐厅,进行了一次围炉对话。大家坐在火炉旁,一边烤土豆,一边热烈讨论。
那天讨论的主题是“适老化的智能家居”。随着老龄化社会的到来,老年人在医、食、住、行等方面的需求不断变化,如何让新时代的老年人做到老有所医、老有所养、老有所行、老有所乐?
学生们开始脑洞大开,一名学生提出,很多老年人因行动不便,容易在洗澡时摔倒,所以可以设计一个全新的淋浴空间。
“老人只需坐在中间,周围的喷淋设备就会自动给老人洗澡、按摩,同时通过与身体的接触,实时监测人体健康状况。”赵超形容,这个构想就像一个“自动洗车的车棚”。
让学生参与到实际设计项目的讨论,在“做”中“学”,是赵超一贯的教学方式,“他们不仅是我的学生,也是我的团队成员。在研究生教学中,教学、研究和设计实践是不可分割的,我们通过研究来做设计,再用设计和研究反哺教学。”
在这个过程中,赵超更愿意作为引导者,来鼓励学生们大胆想象。“‘不靠谱的idea’往往会激发颠覆性的创造,而这种创意通常在轻松的环境下更容易迸发。这是教学场景需要‘重新设计’的原因,也是设计学的研究、教学的特殊性——成果不只在课堂产生,更可能在不经意间诞生。”
设计师的“视野”
无论是学科交叉,还是产学研结合的教学模式,赵超始终坚持,“人”是设计的核心,设计应该为真实世界服务。
比如,在时速600公里的磁悬浮列车上,如何为不同人群提供不同的乘车体验?单独出差的商务人士需要怎样的座椅和设施?残障人士如何实现无障碍出行?高铁如何通过空间布局和基础设施来满足这些多样化的需求?
这些问题都是赵超设计产品时的灵感来源,“高铁是我国产业创新的重要名片,怎么让高铁成功‘出海’?这要求设计师具备应对全球不同文化背景需求进行创新的能力,了解各国的道路建设、出行习惯等,所以我们在教学中,还会与不同地域的团队共同探讨设计方案。”
为了推动多文化、多学科背景团队的合作,2014年,赵超主持创建“全球创新设计研究生联合培养项目”,与英国皇家艺术学院、帝国理工学院合作培养跨学科与跨文化的复合型创新设计领导者。
“联合培养”的学生与传统设计人才最大的不同是什么?“是视野,设计师思考问题、解决问题的视野,以及他们研发过程中的目标和思维方式,与传统设计师完全不同。”赵超不假思索地说。
目前,这一项目已经培养了来自20多个国家的120余名学生。“今年,我们想做跨学科和跨文化的拔尖创新型人才培养,面向未来,建立一个由中国牵头的设计教育标准,扩大我们的全球影响力。而我们的愿景也将更上一层楼。”赵超说道。
图文来源 | 中国新闻(记者:刘益伶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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